今年8月22日,是小平同志的百年誕辰。在四川省廣安縣協(xié)興鄉(xiāng)牌坊村小平故居管理辦公室略顯陳舊的儲物柜里,存放著99冊寫滿了參觀者留言的留言簿,而目前放在前廳供人們留言的,是第100本。
并沒有人刻意去規(guī)劃這個數(shù)目,只是歷年來不停地換著各式各樣厚薄不一的留言簿,最后,在小平99歲時,人們發(fā)現(xiàn)居然恰好
是99冊。
1984年,小平故居對游人開放時,只有一個工作人員,他把當時大隊記工分的報表包上舊報紙,用粗棉線一針一線地訂成了留言簿,這樣的手工簡裝本一共有19冊。后來,換成了從鄉(xiāng)場供銷社買回來的正式一點兒的硬皮抄,100多頁,封面是藍色和紅色。1997年2月19日,小平逝世,治喪期間的一個多星期,留言簿包上了表示哀悼的黑紗,這樣的特殊留言一共有4冊——至今,許多頁面上甚至還能看出當年參觀哀悼者的斑斑淚痕。
20年來,留言簿保留了一種可貴的原生形態(tài),真實地記錄了那些普通或者不普通的參觀者們對小平說的心里話。
最早的一則留言是在1984年4月10日下午1:40,附近場上的一位農民丟失了自家的牛,找了很久,最后終于在小平故居旁邊找到了。他很高興,于是在留言簿上寫下了一首詩,“四月找牛到協(xié)興,內心崇敬鄧小平,參觀鄧帥故居地,終身難忘鄧恩情!
另一則1985年3月15日的留言是一首順口溜,“我們由昆明來到鄧小平同志家,心里樂開了花,鄧老政策好,人人吃得飯飽,經(jīng)濟糧食富上富,光棍不愁討媳婦,光棍有了家,感謝鄧小平同志舊居老家!
這些留言洋溢著農村改革后農民的喜悅之情、感激之情。
人們也會向小平訴說內心的焦慮與不滿。一則沒有時間和署名的留言這樣寫道,“我們對改革充滿信心,愿中華改革成功地沖破物價改革和工資改革這一關!
1988年9月25日的一則留言寫道,“小平同志:現(xiàn)在物價漲得太快了,你究竟知不知道?”
當年小平檢閱三軍時,北京大學的學生們曾打出了“小平你好”的條幅,而小平的回應是他臉上的微笑。在故居留言簿上,北大學生和小平的交流更是從容平靜。1988年8月6日,北大一行4人的留言是,“今天的氣候一般,您看明年的天色?”另一則四川師院學生的留言是,“當代大學生的心聲:小平,您永遠好!”
小平逝世后,每年他的祭日前后,留言都相當集中。1997年2月22日的一則留言是這樣的,“小平同志讓我們填飽了肚子,用上了票子,住上了房子。我們世世代代永遠懷念您!
最長的留言也許并不在這100本留言簿上,而是一本書。
1987年初冬的一個下午,德國作家烏利·弗蘭茨慕名來到故居,一直流連到黃昏時分,還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管理員陳賢松老人急了,因為這里四處都是農家,只有十多公里外的縣城才有旅店,這位客人今晚上哪兒去投宿呢?沒想到弗蘭茨卻打開隨身攜帶的睡袋,要求在故居空屋內席地而臥。陳賢松老人被弗蘭茨的虔誠所感動,破例讓他在左廂房的地板上留宿。
第二天,當起了個大早的陳賢松老人去看弗蘭茨時,卻發(fā)現(xiàn)他竟然偷偷地睡到了小平出生的那張木床上!
弗蘭茨一覺醒來,一個勁兒感激這位嚴厲而慈祥的中國老人給了他一個無論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都難以體驗的機會,他說他在這張床上做了一個好夢,這好夢將使他終身難忘。
此后,經(jīng)過了整整10年的研究,弗蘭茨終于把這個好夢變成了一本輝煌之作——《鄧小平傳》。這就是他的“留言”。
四川文藝出版社副社長金平仔細閱讀過所有留言,他感慨20年來人民對小平說了這么多,他組織策劃了《鄧小平故居留言簿》一書的出版,他希望更多的人都來讀讀這些留言。(作者:徐百柯)(來源:《黨建》雜志第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