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隆扎巴治安檢查站
張貼著打擊制槍販槍的標語。本報記者李艷攝
化隆因槍患嚴重被公安部點名，當?shù)剞r(nóng)民因貧造槍，該省計劃通過警方打擊與重點扶貧三年根治
6月13日，一個青海小縣在公安部的新聞發(fā)布會上被點名，原因是“非法制販槍支問題比較突出”。
化隆，被稱為中國的“黑槍三角區(qū)”。農(nóng)民從外地購得零部件，隱身于地窖之中，以簡易工具組裝槍支。隨著近年來警方的屢屢打擊，這一地下活動已大為收斂，但一條槍支零部件輸入、制槍、販槍的完整鏈條依然存在。
5月13日，青�；⊙狼鸀┐�，兩名遼寧人的到來，引起當?shù)鼐降淖⒁狻?
盤查中發(fā)現(xiàn)，兩人名為旅游，實為買槍而來。
緝槍大隊，中國目前僅有兩個縣有此設置，化隆即屬其一。今年前5月，當?shù)鼐焦膊閷?2名外來人員來此購槍。
6月13日上午，北京。
公安部召開新聞發(fā)布會，通報“集中整治爆炸物品、槍支彈藥、管制刀具”專項行動情況，治安管理局副局長徐滬著重提到，“特別是青�； 欠ㄖ曝湗屩栴}比較突出，雖經(jīng)多次打擊整治，但仍未得到根治。”
據(jù)新華社和《國際先驅(qū)導報》報道，位于青海東部的貧窮小縣化隆，制販槍已有多年歷史，被稱為中國的“黑槍三角區(qū)”。
外界普遍認為，當?shù)匾蜇氈茦尅Ｓ浾邔嵉夭稍L發(fā)現(xiàn)，槍患嚴重鄉(xiāng)鎮(zhèn)，伴隨貧窮的是適齡學生的大量流失。
隨著近年來警方的屢屢打擊，這一地下活動已大為收斂，但一條槍支零部件輸入、制槍、販槍的完整鏈條依然存在。
青海省確立了三年內(nèi)根治槍患的目標，這一目標依然有待于公安和扶貧部門的努力。
小村的秘密
一般造槍者為男子，而隨身藏匿槍支的以婦女較多，因為不易引起注意。
單獨進入這個黃土路縱橫的小村，被認為是危險的。
牙曲，意本為“夏天的水”。小村地處群山之間，黃河流過村前。村子安靜地伏于河灘一個拐彎處，黃土房子間綴著點滴綠意。
警方介紹，該村2600余人，目前正在服刑或被羈押者達51人，多與制販槍支有關。
此地隸屬青�；】h德恒隆鄉(xiāng)。該鄉(xiāng)和臨近的群科、牙什尕、甘都、沙連堡均是化隆警方打擊槍患的重點鄉(xiāng)鎮(zhèn)。
“來找槍��？”
6月20日下午，牙曲灘村，村民馬海亞見到陪同記者進村的民警，右手比畫成槍形，笑著打招呼。
記者隨即問起槍的情況，他立即說，“沒造過，也沒聽人說起過”。
穿行在村間，村屋附近有多處明顯下陷之處。這里是警方炸毀的制槍窩點。
制槍地點多在房前屋后的地窖，或就在封閉的農(nóng)家院內(nèi)。一般造槍者為男子，而隨身藏匿槍支的以婦女較多，因為后者不易引起注意。外運方式則多種多樣，有時甚至將槍支藏在烙好的面餅中運出。
化隆槍患最盛時，范圍至少涉及5個鄉(xiāng)鎮(zhèn)、37個村，所制槍支被稱為“化隆造”。警方介紹，1991年，化隆縣公安局偵破了第一起制造、販賣槍支案件。
1996年10月，《槍支管理法》頒布后，槍支管理更為嚴格，但化隆制販槍活動一直未能滅絕。
有報道稱，當年軍閥馬步芳在化隆設有兵工廠，造槍工藝得以流傳。警方介紹，兵工廠一說雖無據(jù)可考，但造槍工藝應是馬步芳部下士兵回鄉(xiāng)后，衍生而來。
初始，由于附近少數(shù)民族打獵需要，所產(chǎn)大部分為獵槍或小口徑手槍，隨后小口徑手槍被加以改造，慢慢開始制造仿五四、仿六四手槍。
媒體報道，因精密度較高，殺傷力較強，“化隆造”在黑市中頗受“追捧”，標價很高，其他地區(qū)制的黑槍甚至會假冒“化隆造”。
地窖出產(chǎn)“化隆造”
零部件多為外地購進，經(jīng)過打磨焊接，把廢舊電視殼熔在模具內(nèi)澆成槍柄外殼，進行組裝后，一把“化隆造”便制成。
“造槍很簡單，一把銼刀就行�！敝槿苏f，在外人看來，造槍是神秘和困難的事情，但事實上并不復雜。
3月6日，群科鎮(zhèn)乙沙二村韓乙沙蓋家發(fā)現(xiàn)一制槍窩點。警方訊問筆錄中，韓乙沙蓋稱因經(jīng)濟困難找到其妻舅，說：“我想造槍，賺點錢，但我手藝不好，你教教我�！辈痪眉丛诩抑虚_始制造槍支。
“就好比不種地的人對種麥子感到復雜一樣，造槍也是一門手藝，和種麥子沒什么不同。”一位緝槍5年的民警說。
警方介紹，從現(xiàn)在搗毀的窩點來看，當?shù)卮迕駴]有車床和大型機械，制槍并非完全自造，而是組裝性質(zhì)。制槍關鍵零部件槍管、套筒、彈夾等都是從外地輸入。
“一把銼刀”的說法雖然略顯夸張，但制槍工具確為生活中司空見慣之物：電焊機、電鉆、砂輪、鋼鋸、大小鋼銼、鐵皮、彈簧等。
零部件多為外地購進，經(jīng)過打磨焊接，把廢舊電視殼熔在模具內(nèi)澆成槍柄外殼，進行組裝后，一把“化隆造”便制成。
在當?shù)�，普通村民每月用電很少，而造槍則需使用一些高功率電器，警方利用此點，探查用電反常家庭，成為打擊手段之一。
警方介紹，造槍地點大多在農(nóng)家地窖，地窖的一般用途是儲放馬鈴薯。窖上覆蓋木板并用雜物或土層掩蓋，距此不遠處則挖出一通往地窖的入口，入口僅一人寬，供進出之用，里面裝上電燈照明。
地窖入口多在隱蔽處：沙發(fā)下、床下、衣柜后，有時甚至會有兩個進口。在牙曲灘村，警方發(fā)現(xiàn)一村民將入口設在養(yǎng)狗處。
“就和‘地道戰(zhàn)’差不多�！币晃痪儤屆窬f，地窖一般長兩米多，寬高不足兩米，里面擺滿制槍工具和零部件。
這樣的土作坊里造出來的槍，外觀逼真，普通人難以識別。目前村民制槍多為仿“六四式”，雖然槍管所用鋼材較差，管內(nèi)來復線粗糙，打上幾發(fā)后威力下降，但民警試槍時能擊發(fā)，“有較大殺傷力”。
零部件來自合法企業(yè)
徐滬介紹，特別是近兩年來從合法企業(yè)流出了制式的槍支零部件，落入制販槍支的人手中，使槍支制造質(zhì)量有很大提高。
“村民造槍多為組裝�！�6月中旬，群科公安分局相關負責人介紹，因為槍管內(nèi)來復線較為復雜，對于這些關鍵的槍支零件，村民們只能通過購買獲得。
一個事實是，2003年以前，當?shù)卮迕裰圃煲恢�，所購零部件和花費總成本不足百元，僅需耗時三天，向外出售則可賣到1000-2000元。
槍支關鍵零部件的來源渠道不一，目前警方掌握的資料表明，來源地有河南、寧夏和青海本地。
6月13日，在公安部新聞發(fā)布會上，公安部治安管理局副局長徐滬介紹說，最近幾年，由于國家槍支管理比較嚴格，犯罪分子從正規(guī)渠道難以獲得槍支，使非法制販槍支有一定的市場。
徐滬介紹，這種情況下，槍支制造技術(shù)也有所改進，特別是近兩年來從合法企業(yè)流出了制式的槍支零部件，落入制販槍支的人手中，使槍支制造質(zhì)量有很大提高，殺傷力比較大。
公安部的新聞發(fā)布會上，一個被公布的案例表明，曾有一個從河南流向青海制槍地的秘密通道。
材料稱，2000年，河南焦作中州機械廠下崗工人申虎在焦作市建設西路家禾屯租下一養(yǎng)雞場，建成一個槍管加工廠。中州機械廠此前由軍工企業(yè)轉(zhuǎn)為民用。
申虎在原廠內(nèi)從事槍支生產(chǎn)，懂得制槍工藝。3年內(nèi)，他與李波海合伙，加工槍管2000余根，販賣到青�；�，并從化隆購得仿“六四式”手槍26支，回焦作販賣。
此外，西寧市城東公安分局曾在轄地查獲一個提供槍支配件的農(nóng)機廠，沒收11臺機床；2005年4月28日，青海警方在寧夏海原和涇源抓獲兩人，后者制造有膛線槍管，賣到化隆。
在當?shù)�，已�?jīng)形成一個從組裝到販賣為一體的“黑槍”鏈條。
販槍鏈條
警方介紹，購槍者需向上家出示交通票據(jù)、住宿票、身份證及手機卡號等用以驗證身份，還要經(jīng)過試探。
“有沒有東西？”
“有，要多少釘釘？”
這是一場地下交易中，販槍者（上家）和購槍者（下家）的暗語交流，其中“東西”指槍，“釘釘”則是子彈。
警方介紹，購買一把槍，一般配3-5發(fā)子彈，一發(fā)子彈5元左右，目前由于風聲正緊，子彈價格也水漲船高，達25元一發(fā)。
嚴打之下，槍支交易更為謹慎。警方介紹，購槍者需向上家出示交通票據(jù)、住宿票、身份證及手機卡號等用以驗證身份，還要經(jīng)過試探。
化隆警方掌握的一個個案是，去年7月一名購槍后被查獲的湖北唐姓男子供稱，此前4月其已來過一次，不知何故引起對方懷疑，被追打至黃河邊，隨身攜帶的6000元也被搶走。
“可能是黑吃黑，也可能是對方擔心他是線人�！本秸f。
警方提供的資料顯示，2004年10月至2005年10月，共有18名外來購槍人員被查獲，其大多來自四川、安徽、河南、河北、新疆和青海本地。這些購槍者的信息渠道有經(jīng)人介紹、報紙和網(wǎng)站。
“很多外地人來化隆縣購槍較為盲目，甚至隨便到一個小飯館、理發(fā)店、小賣部就打聽有沒有槍�！币晃痪儤岅爢T說。
群科分局局長趙曉安介紹，交易方式有兩種，一是外地人前來當?shù)刂苯酉蛟鞓屨哔徺I，此外則有人專門往外帶槍，充當二道販子倒賣牟利。
今年2月7日，化隆縣公安局在從循化駛往臨夏的客車上，抓獲嫌疑人馬某，查扣仿“六四式”自制手槍七支，子彈14發(fā)。
相對于直接購買的千元左右價格，二道販子的價格達到三四千元，在南方價格更高，有時甚至高達萬元。
從目前已公布的案例中，可窺探“化隆造”槍支的大致流向。在西北五省區(qū)及北京、四川、廣東等10多個省、市、自治區(qū)，相繼發(fā)生多起販賣“化隆造”槍支案件和以“化隆造”槍支作案案件。
根據(jù)掌握的案例，趙曉安分析，購槍者動機包括防身、倒賣牟利、報復他人、保鏢和作案等。
因貧造槍
“制販槍支，被抓后一判10年、20年甚至無期死緩，為什么還有人愿意做呢？”
“沒有化肥錢。”面對警察，30歲的馬索飛亞如是稱。
2月12日，群科分局與緝槍大隊在她家中的地窖內(nèi)發(fā)現(xiàn)一制槍窩點，從中搜出“六四”子彈四發(fā)，制槍工具303件，槍支零部件98件。次日，地窖被警方炸毀。
這家的女主人馬索飛亞并非制槍者。由于其居住地處于牙曲灘村的一個斜坡之上，較隱蔽，地窖便被其他村民看中用來造槍，她收取一定租金。
此前去年11月，她的丈夫馬乙拉四因販賣槍支，被判有期徒刑12年。目前，馬索飛亞也已被刑拘，家中只剩下9歲和3歲的兩個女兒。
緝槍大隊一名負責人說，之前帶馬索飛亞回家指認現(xiàn)場時，其9歲的大女兒正在廚房里學著烙饃給妹妹吃，見到媽媽，小女孩一路哭喊，“看著令人心酸�！�
“一毀三代�！壁w曉安局長說，對一個制槍窩點的打擊，常常是一對夫妻被拘，隨之而來的是老人無人贍養(yǎng)，小孩無人照看。
牙曲灘村支書老馬介紹，全村2600多人，770畝地，人均不足4分，每年一季，有半年撂荒。
“一個人勞作一年的收入，三天一支槍就出來了�！壁w曉安局長說，造槍的暴利是槍患屢打不絕的直接原因。
當?shù)卮迕裰茦寖H為逐利，一個佐證是，自1998年緝槍至今，當?shù)夭⑽窗l(fā)生一起暴力對抗事件。
“縣窮民不富，一些村民將制販槍支作為‘致富之路’�！被】h扶貧辦在一份報告中如是稱。
但實際上，作為販槍鏈條的始端，制槍者雖因貧制槍，但鮮見因槍致富者。
群科分局負責人介紹說，從目前發(fā)現(xiàn)的窩點看，大部分都是家庭困難、生活貧窮者，包括一些孤寡老人家以及家人中有因槍致刑者。
真正從販槍鏈條中獲利的是二道販子。
“制販槍支，被抓后一判10年、20年甚至無期死緩，為什么還有人愿意做呢？窮，他沒辦法，找不到門路。制槍回報率高�！笨h扶貧辦主任馬生成說。
化隆縣政府網(wǎng)站顯示，化隆是一個多民族聚居縣，1986年被國務院確定為國家貧困縣，2001年被國務院確定為國家扶貧開發(fā)工作重點縣。
縣扶貧辦提供的資料稱，全縣貧困人口占總?cè)丝诘?8%，槍患嚴重地區(qū)的群科、德恒隆、牙什尕、沙連堡和甘都，貧困人口占總?cè)丝诘?0%，年人均收入不足800元。
“剩下的10%，都是常年在外打工的人。”馬生成說。
馬生成介紹，與“化隆造”槍支名氣大抵類似，化隆清真面館遍布全國，拉面是黃河邊這些村莊賴以謀生的為數(shù)不多的手藝之一。勞務輸出所得的收入占收入比重的大部分。
記者發(fā)現(xiàn)，這些輸出勞動力中，包括許多學齡少年。
失學少年與廢棄大棚
化隆縣扶貧辦希望通過“整村推進”項目改變槍患村的貧困狀態(tài)�！白屆恳粦舳加许椖浚呐滦∫稽c的項目，有事做就行�！�
春節(jié)過后，16歲的馬真便沒有去學校。6月20日記者去他家時，高高瘦瘦的馬真在家閑坐，等待麥子成熟。
新學期開始前，學校老師馬全發(fā)來他家多次，勸他回牙曲灘學校讀完初三最后一個學期。
“沒錢啊�！迸魅他溊镞@樣回答他。
馬真說，他五年級時班里有30名同學，現(xiàn)在讀初三的，只剩5名。今年3月，他也退學去成都的餐館打了兩個月的工。
這位少年對家鄉(xiāng)的評價只有一個字：“窮”，兩個月打工經(jīng)歷的結(jié)論是“外面好”。
村邊墻頭，“為了孩子的明天，請送子女入學”、“人誤莊稼是一年，人誤孩子是一生”等標語隨處可見。在化隆，“治槍先治貧，治貧先治愚”雖已成為管理部門共識，但這并不能阻止學齡少年的流失。
去年7月，村支書老馬向縣里打報告，申請50個塑料大棚和50噸水泥，希望能在村里試驗種植塑料大棚蔬菜。村對面就是尖扎縣縣城，若項目能夠成功，銷路肯定不愁。
后來縣里批了15個大棚，水泥則沒有批。水泥是用來修水窖的，牙曲灘村多為沙土，不能蓄水，村民只能從黃河里以電力抽水、種蔬菜，水窖是必須的。
沒有村民舍得花2000元修水窖�！�15個塑料大棚，到后來一個也沒有用上�！崩像R說。
這是除種地和外出務工之外，該村迄今為止嘗試著在土地上的惟一一次改變。
最后以失敗告終。
“沒什么希望了，推日子唄。”42歲的村民馬海亞說，“推日子”是“混日子”的意思。
化隆縣扶貧辦希望通過“整村推進”項目改變槍患村的貧困狀態(tài)。所謂“整村推進”是指，由扶貧部門投資，在相關村莊修建通村公路、衛(wèi)生室、飲水設施等公益設施，并向每戶提供3500元的專項扶貧資金，用來作為農(nóng)戶脫貧項目的啟動資金。
這些脫貧項目可能是牧養(yǎng)牛羊、蓋蔬菜大棚或者外出開面館。
“讓每一戶都有項目，哪怕小一點的項目，有事做就行。”縣扶貧辦主任馬生成說。但其也認為，3500元“能做的事不多”。
馬生成冀望于“整村推進”，原因之一在于，青海扶貧部門官員曾赴槍患問題同樣嚴重的貴州松桃考察，該地采取的辦法就是施行“整村推進”項目，“聽說效果很不錯，槍患也杜絕了”。
警民聯(lián)防與利劍行動
青海警方的目標是，今年達到“基本解決，基本治理”，并期望在3年內(nèi)徹底解決化隆地區(qū)的槍患問題。
6月18日，群科鎮(zhèn)一家旅店，登記處醒目張貼著報警電話和派出所所長的手機號碼。旅店老板說，按要求，她要在外來人員住店一小時內(nèi)向派出所報告。
這一警民聯(lián)防體系中還包括出租司機、飯店老板等，今年前五個月，他們幫助警察查實外來購槍人員12名。
當?shù)鼐椒Q，警方日常的打擊方式包括集中警力、車輛對重點村進行大規(guī)模統(tǒng)一“地毯式”搜捕；利用特勤人員和秘密手段；重點地段和行業(yè)的布控；日常巡邏以及聯(lián)合電力部門等方式。
當?shù)亍皹屚酢瘪R�；ㄒ彩且揽窟@種方式被打掉的制販槍者。2003年2月底，警方得到線報，其糾集20余人組成制販槍團伙，其后，警方在德恒隆鄉(xiāng)哇家灘這位村民家里，發(fā)現(xiàn)機床、車床、打磨機等設備一應俱全，在一張巨大木桌上，擺放著仿“五四”、仿“六四”式、仿“微沖”等整槍87支，各種子彈4500余發(fā)。
按馬海花及同伙供述，警方隨后抓獲了當?shù)刎湗尅昂谑小鳖^目馬克以沙，兩名前來交易的外省槍販也隨之被捕。
這是在槍患村被發(fā)現(xiàn)的最大制槍窩點，此役共查獲槍支逾百件，并摧毀一從制造、組裝到販賣的完整制販槍鏈條。
而青�；≡鞓尩膰乐匦砸惨岩鸸膊康闹匾�。
去年4月，公安部副部長張新楓直言，青�；》欠ㄖ曝湗屩А皢栴}由來已久，并在逐步升級”。
時年5月18日，包括公安部、鐵道部公安局及北京、青海等11個�。ㄊ�、區(qū)）公安部門主管領導在西寧召開會議，隨后，從6月10日起至年底，一場名為“利劍行動”的打擊制販槍行動在青海全省范圍展開。該行動不分警種，全警參與。
青海省公安廳刑警總隊統(tǒng)計數(shù)據(jù)顯示，行動開始后3個月內(nèi)，共抓獲涉案犯罪嫌疑人46人，繳獲各類槍支180支，子彈2875發(fā)，槍支零部件2013件，制槍工具1100余件（套）。
在化隆，今年以來，制販槍支案件已大幅度減少，群科分局負責人介紹，槍患范圍已由5個鄉(xiāng)鎮(zhèn)的37個村縮小為3個鄉(xiāng)鎮(zhèn)的19個村，重點槍患村則為7個。
青海警方的目標是，今年達到“基本解決，基本治理”，并期望在3年內(nèi)徹底解決化隆地區(qū)的槍患問題。
一個問題是，緝槍大隊負責人介紹，雖然對檢舉揭發(fā)造槍者可給予1000元至20000元獎勵，但來自制槍村子的舉報線索并不多。
“牙曲灘村子并不大，但窩點屢打不絕，有村民知道鄰居造槍，也不愿意說�！迸沙鏊晃幻窬f。
知情人稱，由于嚴打，制販槍活動大量減少，客觀刺激槍支價格上揚，一支槍的出手價格也由1000多元升至2000多元，吸引部分村民鋌而走險。
6月21日晚，記者包車由化隆縣前往西寧。途經(jīng)扎巴治安檢查站，該站“打擊非法制販槍支活動”的標語異常醒目。其時風聲正緊，而購槍者仍不斷慕名前來。
司機馬師傅說，6月16日，一名東北籍男子包了他的車前往群科，意圖購槍，而今年，他共拉過4名購槍者�！ 醣緢笥浾呃钇G青海報道
責任編輯：屠筱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