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現(xiàn)場模擬圖 任潔/制圖
失去親人,黃永明一家沉浸在悲痛中。
黃永明與被救的4個小孩 見習記者 張質(zhì) 攝
6條小生命被突如其來的山洪困在河中央的大石頭上,危急之下,忠縣善廣鄉(xiāng)雨臺村48歲的農(nóng)民黃永明,冒死從激流中救出了4個鄰家孩子,卻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人被山洪吞噬。
山洪暴發(fā)困住6個小女孩
8月5日下午4時許,雨臺村3組6個小女孩,結(jié)伴到兩公里外的“母豬林”割牛草,其中包括黃永明12歲的女兒黃曉紅和5歲的孫女汪惠婷。
山中的天氣說變就變。5時許,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狂風驟起、電閃雷鳴,轉(zhuǎn)眼暴雨傾盆。
黃永明趕緊放下手中的農(nóng)活,為孩子們送傘。
兩座山形成一個狹長的山澗,澗中亂石林立,當?shù)厝朔Q“母豬籠河”,“母豬林”就在山澗邊上,方圓1里沒有人煙。突如其來的暴雨,全都匯集在山澗里,形成山洪一瀉而下,河中水位快速上升。
黃永明還未走攏,便聽見風雨中傳來幾個孩子絕望的呼救聲:“救命,哪個來救救我們……”循聲望去,天啊,遠處那條平日干涸的“母豬籠河”,水面竟有20多米寬,幾個模糊幼小的身影正在河中央凸出的巨石上搖擺著,隨時可能栽倒在湍急的洪水中。
洪水中先救4個鄰家小孩
黃永明連滾帶爬沖到河邊,見6個孩子分站在兩塊大石頭上邊哭邊喊救命。黃曉紅死死背著汪惠婷站在離岸邊僅兩米遠的石頭上,另外4個孩子手臂相互挽著站在河中間一塊大石上。洪水已淹至孩子們大腿,水位卻仍在上升。
“曉紅,你們頂住,我馬上來救你們!秉S永明一頭栽進洪水中,但他撲向的卻是河中央4條垂危的小生命。洪水淹到了這個1.7米的漢子胸部,他一把抓起9歲的黃英扛在背上,一手提著12歲的陳雪梅,奮力向岸邊游去。將兩個孩子放到安全地后,立即轉(zhuǎn)身游向仍在洪水中掙扎的7歲陳群和12歲陳春梅。當4個孩子都被平安轉(zhuǎn)移到岸邊后,洪水已淹至他頸部。
“哇……爸爸,你怎么不來救我們?”黃永明定睛一看,自己女兒和孫女僅剩腦袋仍在水面上,他伸出手想將兩個孩子拉至岸邊,卻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乏力,竟沒夠著。正欲不顧一切撲過去,一個浪頭打過來,兩個孩子不見了,黃永明自己也一頭栽進水里。
再次浮出水面時,黃永明發(fā)現(xiàn)自己已被沖到下游20米遠的一個淺灘,但女兒和孫女卻沒了蹤影……
直到8日下午,在鄰近兩河鄉(xiāng)境內(nèi),村民們發(fā)現(xiàn)了兩個孩子的尸體:“衣服都沒了,身上到處是傷!
“我女兒是她們中最大的,也是最高的,況且她們在靠岸邊的石頭上,比起另外4個孩子來說,要安全得多。”正因為如此,黃永明選擇了先救別人的孩子,但他沒想到洪水漲得這么快:“我往返4次游經(jīng)曉紅和惠婷身邊,每次她們都用求生的眼光死死盯著我。我對不起我的女兒和孫女。
“今后我們就是你的女兒”
12歲的黃曉紅是黃永明的獨生親女兒,13年前,死了丈夫的張正芳帶著兒子汪勝德嫁到黃家。黃永明36歲時才有了自己的孩子,他視自己的女兒如寶貝!皶约t今年小學畢業(yè)考上中學,我前兩天才到學校去給她報了名,沒想到……”這個硬朗的莊稼漢眼睛紅了。
“恩人啊,今后我們就是你的女兒!”望著悲痛欲絕的恩人,4個死里逃生的孩子著急得哭了。
首先被救起的陳雪梅現(xiàn)在想來還后怕:“當時電閃雷鳴,我們不敢走,嚇得站在石頭上不敢動,沒想到河水突然一下就漲起來了,要不是黃叔叔,我們就完了。”陳母張素英哽咽著說:“今生無以為報,今后我的女兒就是恩人的干女!
英雄家境貧寒讓人心酸
昨天下午,記者在黃永明家看到,土墻和地壩邊上還散落著鞭炮和紙錢的殘渣。兩間黑黢黢的破屋里擺著些陳舊的家具,一頭肥豬是家中最值錢的東西。
“聽到這個消息,我當晚便想從廣東乘飛機趕回來,可一問機票要1280元,我所有積蓄只有300多元,只好乘汽車。”汪勝德說他一開始也怪繼父,“了解情況后,我認為他做得對。”
昨天記者趕到黃家時,痛失愛女和孫女的張正芳正躺在一張破涼板上哭得死去活來:“他為什么那么傻,為什么不先救自己的孩子?”張正芳使勁地捶著丈夫的肩膀。黃永明默默流淚,嘴里喃喃說著:“對不起,當時那4個娃兒要危險些!
據(jù)悉,善廣鄉(xiāng)黨委政府已向全鄉(xiāng)干群號召向黃永明學習,并于8日送了2000元慰問金到黃家。目前,該鄉(xiāng)群眾正在為黃永明踴躍捐款。
記者 周立 見習記者 孟祥偉 通訊員 毛金權(quán) |